05
冷曲河傳說
很久很久以前,八宿的冷曲河岸邊有一戶牧民,祖祖輩輩過著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的生活。
牧民家里的小女孩叫措姆。每天吃過早飯,措姆就會趕著家里的羊群去山上放羊。這一天,措姆發現一頭母羊丟了。母羊已經懷了羊崽兒,全家人都視作寶貝一樣。因此,天剛蒙蒙亮,措姆就急忙出門找羊。
走到山上的一個石洞前時,措姆看到一個發須皆白的喇嘛在洞里打坐。措姆走上前去,問:“老爺爺,您看到一頭母羊了嗎?”喇嘛說:“我沒有看到。但我想讓你幫個忙:我在這里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,所以不能離開這個山洞,你可以每天帶飯給我吃嗎?”
措姆家里并不富裕,羊就是家里最值錢的東西了。措姆說:“我回去告訴爸爸媽媽,看看家里能做些什么吃的。”
措姆回去把情況給父母講了。夫妻倆雖然為母羊的丟失十分傷心,這就預示著后面的日子更難過了,但還是決定讓措姆每天從飯鍋里分出一碗飯給喇嘛送去。因為喇嘛那樣說,肯定遇到什么難處或者有什么難言之隱,能幫就幫一把吧。
措姆連續給喇嘛送了七七四十九天飯。第四十九天時,喇嘛對措姆說:“我可以離開這里了,你再也不用給我送飯了。”喇嘛說著,站起了身。措姆突然發現,一頭母羊緩緩地從黝黑的山洞里走了出來,和家里丟失的那頭母羊一模一樣。措姆轉過頭來,喇嘛已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原來,這個喇嘛是龍王變化,而那頭母羊是一條黃龍幻化而成。
冷曲河水面寬闊、水流量大,每逢雨季便水量暴漲,經常有發生洪災的危險。龍王知曉后,便派了一條黃龍常年潛伏于冷曲河,每逢遇到暴雨之際就吸住河水,使冷曲河兩岸百姓安居樂業。
黃龍本是以河中數不盡的魚蝦為食,三餐無憂。但它心中念念不忘的是岸上那些飛禽走獸,那些鮮活、多樣的生命勾得它垂涎三尺。措姆家的那頭母羊咩咩的叫聲,早就撩得黃龍心癢難耐,日思夜想。
這天晚上,狂風暴雨而至,天地一片混沌。黃龍覺得機會難得,偷偷上岸,向羊圈爬去,一口就吞掉了母羊。
龍王察覺出了黃龍的異動,待出手制止時為時已晚。龍王震怒,前來捉拿黃龍問罪。黃龍一路飛逃,為了阻攔龍王,便想以大水淹沒兩岸大地。于是,黃龍施法,猛然幻化起一座數千米高的山峰。如不加以破解,冷曲河河水被堵截,河水猛漲,將導致方圓百里積水成災。黃龍造孽,激怒了龍王。龍王盛怒之下,用巨爪將山峰劈成兩半。黃龍被龍王所降服,被龍王壓在了腰身之下。
黃龍的魂魄被龍王提至幻化之境,接受七七四十九天的懲戒。那個山洞就是龍王設置的幻化之境,黃龍見事已至此,便連連求饒,誓言甘為龍王當羊做馬,永不背叛。
匯入怒江(上)的冷曲河
龍王念其初犯,知錯能改,又未傷及人命,便饒它不死。但死罪可免,活罪難逃,既已吞食措姆的母羊,便令黃龍幻化成羊,供主家驅使,以恕其罪。黃龍遂變化成一只母羊。
黃龍時刻謹記龍王法旨,接連產下小羊十數只。但見小羊個個通體皆白、眼有神采、體態肥碩、背腰平直,這是難得一見的優質羊種呀!
四鄰聽聞措姆家得到寶貝母羊,或錢購或物易,紛紛領回自家飼養。那母羊本就是黃龍幻化而來,小羊自不同于凡胎,耐熱耐勞、抗病力強、力大勁足、繁殖的后代盛產羊乳,品質優良。
那黃龍遵照龍王教誨,盡心盡責守佑兩岸民眾,無暇他顧,加之龍王施以仙法,冷曲河兩岸水土、天氣、植被更適合牛羊生長,造福兩岸民眾,以彌補對措姆家的愧疚。
黃龍死后,化作一片香附子,歲歲枯榮、年年留香。溪流從它周邊流淌而過,芬芳四溢、沁人心脾。人們為了紀念水流過的地方,把那里取名為拉根。拉,藏語意為香附子;根,意為流水聲。拉根鄉,后來發展成為八宿縣冷曲河邊的一個美麗鄉村。
(作者系80后文學愛好者,西藏資深驢友,發表文學作品多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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