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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卡鄉神話傳說
有人說,在拉雅嘎布山頂,能看到遠在拉薩的布達拉宮金頂在閃閃發光。
有人說,午夜時候,在略覺村千年老樹下,依稀能聽到天上神仙的竊竊私語。
有人說,在布則村的橋頭,能看到水里隱隱約約有一大兩小三只大鵬鳥。
有人說,在大山的深處,有一條巨大的蟒蛇,蛇頭像一座牛毛帳篷,蛇身上的鱗片像一個個頭尾相連的綿羊。
有人說,怒江江畔有一座山腰以下全是紅色的山,據說那是與天爭斗留下的痕跡。
……
之所以“有人說”,是因為八宿縣林卡鄉一直流傳著一個動人的傳說,那是關于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傳說,那是關于人與天地抗爭的傳說,那是一個可歌可泣的傳說。
林卡鄉,作為八宿縣植被覆蓋最茂密的鄉鎮之一,轄屬有13個行政村。林卡鄉,正對面的拉雅嘎布大山周圍大大小小的山脈,恰恰也有十多個。從山頂俯瞰,林卡鄉,山與山相連,村與村相接,像極了緊緊抱成一團的石榴籽,更像是我們中華民族的歷史傳承。
提起林卡鄉的傳說,不得不提怒江。怒江,發源于吉熱拍格,是一條與眾不同的大河,是一條逢山開路的大河,是一條與天爭斗的大河。然而,怒江對于兩岸的鄉民又是一個溫文爾雅的母親,是藏族眼里的“加姆厄曲”,是怒族人眼里的“怒日美”,是沿岸一片片綠洲的締造者和守護者。
怒江河畔,拉雅嘎布山下,淳樸的林卡鄉民,勤勞、善良、誠懇,不過性子里似乎繼承了怒江的血性,有股子拼勁、干勁和韌勁。
林卡鄉的鄉民,與山斗,軍民共建開出了七十二拐;與地斗,軍民一心架起了怒江大橋;與火斗,與風斗……
古代相傳,當初怒江在業拉山下,開出了一片綠洲,供鄉民繁衍生息。
可是天公不作美,這里偏偏無端生出了一個火焰山。用《西游記》里老者的話來說,“敝地喚做火焰山,無春無秋,四季皆熱……八百里火焰,四周圍寸草不生。若過得山,就是銅腦蓋,鐵身軀,也要化成汁哩。”
眾所周知,西游記里的火焰山,位于新疆吐魯番。《西游記》第六十回,土地公公道出了火焰山的來歷:“……煅煉之后開鼎,被你蹬倒丹爐,落了幾個磚來,內有余火,到此處化為火焰山。”
從左貢縣東壩鄉航拍八宿縣林卡鄉葉巴村。4月的怒江,清澈而溫婉。如果說新疆吐魯番的火焰山是老君煉丹爐里夾雜著余火的磚所化,焉知我們八宿怒江邊上的火焰山不是那夾雜著余火的磚所為?
當時的火焰山,形同一個巨大的火魔。火魔擋住了海拔4658米的業拉山口,擋住了通往外面的風;火魔攔住了水流激蕩的怒江大河,攔住了通往外面的雨;當時的林卡鄉,除了冬季就是夏季,鄉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,苦不堪言。
為了戰勝火魔,為了與火焰山爭斗,為了守住自己的家園,林卡鄉的鄉民站在拉雅嘎布的山頂,望著遠在拉薩的布達拉宮方向,準備與火焰山搏一搏,準備跟火魔斗一斗。身為怒江兒女,鄉民請來了同為怒江兒女的大鵬鳥助戰;身為守護神山,拉雅嘎布聽到了鄉民的訴說后,也站了出來。
戰斗打響了,第一次交鋒,大鵬鳥母子三人,纏住了火焰山的爪牙。那火焰山的爪牙,是一條巨大無比的蟒蛇。正如傳說一樣,那蟒蛇,蛇頭像牦牛毛發編織的黑帳篷,巨大無比,蛇鱗像一個個頭尾相連的綿羊,綿延不斷。
一番激烈的爭斗后,大鵬鳥母子三人與巨蟒同歸于盡。最后關頭,大鵬鳥母親抱著自己的兩個兒子落在了布則村橋頭的怒江河里,至死守護著怒江的兒女。
現如今,冬天,河床干枯,依稀能看到大鵬鳥母子三人的身影;夏天,河水連綿,只能看到把孩子緊緊摟在懷里的大鵬鳥母親的脊背。戰斗打響后,第二次交鋒,拉雅嘎布卻遭了火焰山的暗算,遭到了火魔的重創。戰斗中,火魔用偷來的烏朵(烏朵是用牦牛毛搓捻成粗毛線,再編織成毛辮。烏朵,是藏族人民驅趕牲畜和戰斗的工具)打傷了拉雅嘎布的額頭。相傳,當時拉雅嘎布的山體塌了十八天十八夜,山頂上的植被才塌成了如今光禿禿的模樣。
兩次交鋒,大鵬鳥母子三人生死未卜,拉雅嘎布受到重創,鄉民神色無光,似乎看不到希望。可是鄉民身為怒江兒女,并沒有氣餒,并沒有妥協。午夜時分,隨著怒江母親的一聲聲咆哮、一聲聲呼喚,鄉民聚到了一起,聚集到了一棵古樹下。
有的鄉民,帶來了酥油和茶磚,給受到了重創的拉雅嘎布煮茶。有的鄉民,帶來了蟲草和貝母,給受到了重創的拉雅嘎布療傷。有的鄉民,帶來了鐮刀和斧頭,準備隨時沖上去,跟火焰山拼命。這時,母親怒江,一聲聲的咆哮,一聲聲的怒吼,一聲聲的呼喚,再次傳來。
鄉民們,聽懂了母親怒江的召喚,眾志成城,攜手同心。用古樹的樹枝做成了一把巨大的斧柄,用帶來的水壺、鋤頭和鐮刀做成了一把鋒利的斧頭。
受傷的拉雅嘎布,提起巨大的斧子,強忍著滿身的傷痕,對著火焰山的方向揮去,對著火魔打出了最后一擊。那一揮,猶如一抹寒光,帶著所有鄉民的希望;那一揮,有若午夜明燈,照亮全部鄉民的方向;那一揮,有若晴天霹靂,劈開了火焰山的阻擋。
從那之后,火焰山的上半截山體依舊,下半截殷紅如血,拉雅嘎布神山成了傳說;從那之后,鄉民們,開軒面場圃,把酒話桑麻。吃苦、戰斗、忍耐、團結、奉獻融入了血里;從那之后,林卡成了園林之地,略覺村成了十園滿村,查卡草原上牛羊遍地。
傳說的是故事,留下的是傳承。怒江河畔的林卡鄉民,依舊是淳樸、勤勞、善良、誠懇。怒江河畔的林卡鄉民,依舊是繼承了怒江的干勁、拼勁和韌勁。怒江河畔的林卡鄉民,融入血里的吃苦、戰斗、忍耐、團結、奉獻精神代代相傳。
(作者系農行察雅縣支行干部,八宿縣林卡鄉略覺村駐村工作隊隊長兼第一書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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